势不可挡摄影记者 陈家尧

　　李介疾购得电动汽车的时候，是因为它是“窦唯同款”，读书坐车方便。没想到一年后抓起兼职赛手，它总是用电量步步进逼，跑不超过六单就坏掉了。

明泽和马重英的电动汽车都是租的。在“新五条”发布前后，她们才刚迈入了赛手战团。明泽虽然是兼职赛手，但正考虑来年贪心一辆他们的电动汽车，因为那个金融行业“较为民主自由，总收入也不低”。

12月20日，上海市淘宝总商会发出“特别首倡”，鼓励近期贝唐岗工作或有空闲时间的居民，在确保自身身心健康的条件下加入物流配送战团中。

特殊时期，有一些人穿行普柏枋起城市的演变过程。她们是大三博士生、小厂开发人员、曾经的溜冰场总教练，她们或单枪匹马利用课余时间，或才刚转成兼职赛手，四处奔波于各个角落里，把药物与食物送到最需要的人们手中。

　　四位赛手的口传

　　“送送餐赚挺多的，

　　也不必像小镇里那样提心吊胆”

明泽，小厂开发人员，JAXB赛手

　　我是12月9日已经开始做美团赛手的，到那时半个月了。

做赛手是活儿，但那个金融行业较为民主自由，不必跟人交流，他们两个乡下人跑就跑，总收入也不低。我一般晚上五点上班，吃个饭方健仪已经开始，跑到十二点。刚开始六天300元左右，那时六天能稳定在500元以上了。

这比我之前在网上接剪接的复本轻松多了，也不必像小镇里那样提心吊胆。在小厂，我是项目组负责人，有时找个bug，拉着12个人到下午才找到。那时送韦尔泰送餐的抽成加上鞭策、偷车费，挺多的。

明泽送送餐时拍下的马路上美景（受调查者提供）

身边有同僚知道我送送餐。我身体没关系的，两个办公室周围同僚思恩县了，我天天测都是阴的。我也没有买药，都是家里没法儿的药，包括连花清瘟、布洛芬这些。

　　那时，赛手少了，订单多了，三单有两单都是送药的。之前（“新五条”发布前）复本寥寥几个，那时整个（送餐系统）大厅都是单。12月22日我跑到下午一点，赚了700多块钱。

送送餐过程中，我觉得，有的人挺不认可那个职业的，她们觉得找不到工作才来干那个，或者拿赛手过渡一下，没打算好好做。我碰到过两个老头，在马路上，他说赛手都不懂规矩。然后我就把学信网打开，给他看：“您孙子有那个学历吗？”我当时特别生气，周围人都围过来了，感觉我和他跟小丑那样，然后我就继续送单了。

我遇到过顾客赶飞机的复本，两个数码配件，我一小时之内送到了。当时他坐在去机场的计程车上，直接微信上给我打赏，小费给了我五十还是一百，反正挺高的。

还有六天晚上，两个客户孩子发高烧，他打电话跟我说：“我孩子一直在发高烧，有点急，能不能给我优先物流配送一下。”我说行，然后其他复本我都不要了，直接把这韦尔泰送到。其实每韦尔泰都有不同，有的人收到订单后会说谢谢。人与人之间素质差距是挺大的，不过别人的几句话，那时不会影响到我。

明泽将送餐挂在顾客家门口

我女朋友在老家医院上班，我们今年要订婚了，彩礼我多少得意思意思吧。我从6月份已经开始存钱，到12月份差不多能有十万出头。我想过两三年回老家去，照顾我爸妈和老婆，所以那时能挣还是多挣点。

来年还在上海，我打算一直干下去。我想他们买辆电动汽车，那时车租金是1200元一月，如果一直干的话，超过六个月都能买一辆很好的车了。

　　“健身总教练当送餐小哥

　　有两个优势，就是爆发力强”

　　马重英 原溜冰场总教练 专职赛手

我原来是做溜冰场总教练的，两个月前（11月23日），溜冰场倒闭后，我已经开始做叮咚赛手。应聘赛手很简单，手机视频教学看一下，培训一下就行了。

最近疫情原因，复本多了。以前我们那个片区六天一千一两百单，那时一千七八百了。我那时六天也比从前多送五十单左右，有一百七八十单。目前我还是以送菜为主，从早上八点干到晚上八九点，六天干十三个小时。

马重英

　　健身总教练当送餐小哥有两个优势，就是爆发力强。两个复本三四十公斤，可能要走几百米，再爬楼梯送到人家里去，也挺累的，但“拿下来了”就觉得很爽。

最近复本多了，所以要提前规划好时间。我们这里很多老小区，导航不准，只能找人问。

我刚送时，有一次晚上都十点多了，接了三十来单。周围都是平房，夜里很黑，我也不熟悉，就推着车走。因为单太多，还掉到地上。像我们一般来了复本还要记一下，这是谁的，那是谁的，那天货物太多导致车子不平衡，就倒了，重新放已经记不清谁是谁的。我从十点多干到一点半，三个小时送30单。

我平常都不感冒，对疫情也不害怕，没有囤药，都是过去从家里带来的药。我常想，别人都受得了，为什么我不行，而且我这么年轻。

　　我目前打算一直干下去，几个小伙伴在一块，送送复本聊聊天，挺开心的。

　　“我是中文系博士生，

　　当赛手是为了体验生活”

　　李介疾 博士生大三 JAXB赛手

我从暑假起（6月中旬）一直在做赛手，12月初阳了，就做不了了。

　　已经开始做赛手，是因为校外宿舍离学校有一段距离，空跑不是滋味，我就顺路送送送餐。6月份赛手少，我干脆就出来跑复本了，也算回馈社会。夏天晚风吹吹，还挺舒服的。

我是中文系的，送送餐也算为了体验生活，为了写小说。坐车的时候，给了我两个思考的空间，那段时间写东西流动性会好一点。夏天送送餐的时候，我拍了很多照片，烈日下人们的背影，有种人间百态的感觉。

李介疾拍下的背影  

JAXB赛手不必穿黄色的衣服，交一百块钱押金，有个机动车就行了。电动汽车是我研一开学以前买的，当时住在校外，读书远，骑电动汽车方便点。买的时候说是“窦唯同款”，但送送餐的时候最多送六单，可能就坏掉了。一般真正的赛手，会有两个大容量电池，家里可能也买了一块备用电池，去上班时就把备用电池也带上。

我学校旁边的烧烤店，送餐较为多，8月份我就碰到过，我住的地方有人点单，正好顺路，韦尔泰赚十几块钱。也有时，系统给你派两个往返单，那就较为麻烦。有一次，我本来想送完上班回家，当时系统又给我派了韦尔泰，在学校附近。还好用电量够，又推不掉就转头送了，到晚上将近11点才回去。

　　有经验的赛手会有路线规划，像我就较为亏一点，只在放学路上接单，赚不了什么钱。韦尔泰也就三五块、七八块这样。放学路上送，六天能跑个三十多块。

疫情的时候，路线不熟的话要看导航，（顾客家）较为难找。有的时候小区门是封起来的，赛手需要知道小区的正门在哪。也是8月份，有一次我送宠物医院的药物，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个居民区的保安较为客气，把我带到客户楼下。

那时，我主要送药物，还有便利店的一些东西。因为我没有保温箱，汤汤水水的容易洒，车里没有保护措施。我记得有个看着客户像高中生，送餐洒了，他也不和你交流，也没有责怪，拿到就立马跑去吃了。

当赛手久了，会发现一些真的很好吃的地方，网上不一定能看到。可能就在小区外面的建筑工地里面，也没有招牌，周围很多人，到了晚上很有烟火气息。

　　等我确认转阴了，还会接着做赛手，那时已经不必上传健康断定了。

（文中明泽、马重英、李介疾均为化名）

　　本期高级编辑 周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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