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电子零件人”不只出现在奇幻书刊中，在现实生活世界里也存有过。

　　大卫·福士是一位法国人。在心灵最后那几年，他没脉动，没眩晕，也没血压。如果把他连上一台肾脏监护仪，仪器上会一直显示一条直线。

　　可是他绝非死人，他活著。

　　在他的肾脏里，有两个拇指大小的电子零件泵，昼夜不停地把他心房里的血浆抽空，然后送进主动脉，如此循环。

　　电子零件泵连着一根水管，线路从他耳后的股骨张开，连接两个ED70组的驱动器——那是他心灵的驱动器。

　　大卫就靠那个电子零件泵，恒定日常生活了七年半。直到2007年，69岁的他因多肾脏衰竭失踪，而医师宣告他失踪的形式，是把电子零件泵的电池组拆下。

　　大卫是目前使用人工肾脏活得最久的人。

　　而他的例子，某种程度上证明了，人类是有可能全然倚靠人工肾脏活著的。

　　不颤动的人工肾脏

　　大卫所使用的电子零件泵，名叫“贾吉斯2000”，由美国生物学家罗伯特·贾吉斯在上世纪90年代发明。

　　在那个年代，人工肾脏基本都是作为肾脏移植前的过渡阶段化疗。

　　这是因为，重症心力衰竭患者在找到合适的丝氨酸肾脏前，需要加装两个心房远距器，替代患者原本那个疲惫不堪、基本上狡蛛属的肾脏泵血。

　　而当时的心房远距器都是颤动式的，也就是说，人工器会模仿肾脏颤动的形式，把血浆输送到皮肤各处。

　　但有些生物学家发现，其实血管和肾脏根本感受不到肾脏的颤动，重要的是血浆在皮肤内循环起来，而非颤动。通过动物实验，他们证明了这一点。

　　那个理念全然颠覆了人工肾脏的设计形式。

　　“贾吉斯2000”就在那个背景下应运而生。它靠电池组驱动，体积小，也并不颤动，工作起来非常安静，收到的噪声和振动极小。

　　它会被加装在患者的心房，泵内有两个叶轮，以每秒钟1~1.2万转的速度高速旋转，泵出的血浆达到每秒钟5升，跟恒定肾脏相仿。

　　那个心泵绝非只能用于过渡阶段化疗，设计者指出，它有可能替代肾脏移植，正式成为一类永久疗法。

　　在英国，申请丝氨酸肾脏的患者需要经过严格审查，肾脏会优先移植给病症较轻的年轻患者，而病症较重的老年患者，基本上不可能通过审查，相当于被判了死刑。

　　大卫·福士无疑是后者。

　　在产后之前，61岁的他被诊断出扩张型心肌病，肾脏功能只有恒定的10%，稍一用力就会呼吸困难，光是说话就能让他满头大汗。

　　他无法走路，无法平躺，睡只能用枕头垫着坐着睡。

　　医师指出，大卫灰鳍几周燕座了。

　　因此，当大卫了解到有这样两个心泵存有后，他自愿正式成为“贾吉斯2000”的实验者，“我只是用一类确定的缓慢死法，换两个不确定的选择。”

　　丧失眩晕的人

　　在2000年6月，大卫进行了植入心泵的产后。

　　医师打开他的胸腔，割开他的心包，露出那只基本上狡蛛属的肾脏，然后在心尖挖出一块心肌，把心泵塞进他胀大的心房。

　　连着心泵的水管，穿过他的颈部，到达他的左耳后方。在那里，医师用刀片在股骨上钻出螺丝孔，加装上两个微型的三脚插头，插头则连着外部的电池组和驱动器。

　　以往水管一般从肚皮张开，但由于肚皮的脂肪层较厚，发生感染的概率较大。而头皮基本上没脂肪，插头也能牢牢地固定在骨头上，因此这次医师让水管从骨头张开。

　　产后完成后，大卫就成了全然倚靠电池组活著的“电子零件人”。

　　产后第11天，大卫就出院了；产后两周，他就可以走上三千米的路。

　　慢慢地，大卫就能像健康人一样日常生活。他参加了许多为肾脏公益基金筹款的活动，他甚至去爬山、飞到世界各地开讲座，有一次他参加两个公益游行，连走了144千米。

　　但是，他一刻也无法离开电池组。

　　电池组一天要更换两次，晚上睡则要把皮肤连上电源。出门也要随身携带公文包，里面装着他的驱动器和电池组。

　　医师开玩笑说，他就像是“利斯特斯坦”。

　　一年冬天，他外出购物时，突然感到头上一阵尖锐的疼痛。原来是两个窃贼抢走了他的公文包——窃贼以为里面装的是相机。水管断开后，包里的警报器立刻收到刺耳的声音，窃贼吓得把手袋扔下就跑了。

　　好心的路人把手袋捡起来，还给了大卫，大卫摸索着角蕨了水管，幸好断电的时间不长，没造成严重的后果。

　　带着心泵日常生活，彻底丧失眩晕，是一类什么体验？

　　大卫说，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正式成为了两个无情的、没心的人。“我变得没那么偏激了，而且是，非常明显地不偏激。”

　　对于他焦虑的变化，医师们有不同的看法。

　　有医师指出，肾脏确实与焦虑相关。比如两个人生气或害怕时，他的眩晕是紊乱的，而混乱的光度会激活神经系统里控制刺激和兴奋的部分；相反，两个人光度平稳时，神经系统会产生相关的物质，让你感到平静和放松。

　　而大卫的肾脏不再颤动，这很有可能影响到了他的焦虑。

　　另一边，也有医师指出，大卫只是得了临床抑郁症，焦虑起伏不大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心灵前景感到悲观。

　　2007年11月，靠电池组日常生活了七年半后，大卫离世。医师在他皮肤里重新取出心泵，它还像新的一样，里面的轴承只有很少的磨损。

　　而大卫的焦虑之谜，已无法解开。

　　毕竟，大卫踏足的是一片无人之地，从来没人像他一样，用人工肾脏存活了这么长时间。

　　数万心衰患者的希望

　　其实，人工肾脏的历史非常短。

　　1969年才出现了第一台人工肾脏植入产后。在美国的德克萨斯肾脏移植中心，一位47岁男性被植入两个心房远距器，作为移植前的过渡阶段化疗。

　　那个人工肾脏只在患者体内待了64小时，便被替换上丝氨酸肾脏，可是患者产后不久便因感染死去。

　　而人工肾脏第一次作为永久疗法，是在1982年。

　　患者名叫 Barney Clark，当时已经61岁，跟大卫一样已经无望等到丝氨酸肾脏。他植入的人工肾脏是“贾吉斯7号”，而他只用这颗电子零件肾脏活了112天。

　　直到如今，肾脏移植仍是重症心衰患者的主要疗法。

　　每年全球的肾脏移植产后数量只有5000多台，而在殷切等待两个合适的丝氨酸肾脏的患者多达数万甚至数十万。每年都有大量患者在等待中死去。

　　特别是对于终末期心衰患者来说，人工肾脏基本上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同时，人工肾脏的技术也在不断革新。

　　早期的“贾吉斯7号”后来被改进并重命名为“SynCardia TAH”，这是一类全人工肾脏，它为左右两个心房都提供远距。

　　以往患者植入人工肾脏后，为了等待移植，需要一直躺在医院里。而植入“SynCardia TAH”后，患者可以恒定日常生活，直到找到丝氨酸肾脏为止。

　　美国一位25岁的男孩 Stan Larkin 就植入了那个全人工肾脏，他患有罕见的心肌病。根据2016年的媒体报道，他在产后健康地日常生活了555天。

　　但没找到关于他的最新报道。

　　2015年，贾吉斯肾脏公司推出了心泵“贾吉斯 15mm”。它的直径只有15毫米，专门为1~10岁的小儿心衰患者设计。

　　可是，人工肾脏的造价极其昂贵，光是设备本身的费用就高达19万~22万美元（约135~156万元人民币），这还不含产后费用。

　　而在中国，人工肾脏的研发也在不断推进。

　　有三款中国产人工肾脏，包括永仁心（EVAHEART）、苏州同心（CH-VAD）和火箭心（HeartCon），都已获批上市。北京安贞医院肾脏外科中心贡鸣医师指出，这些中国产人工肾脏达到了国际先列的水平。

　　今年7月，中国首例人工肾脏植入产后，也在北京安贞医院进行。

　　患者是47岁的张先生，来自内蒙古自治区，他患有严重的扩张性心肌病。产后两个月，张先生带着两个黑色的斜挎包出院，里面装有人工肾脏的体外驱动器。

　　未来，人工肾脏将会变得越来越重要。

　　想象一下，人工肾脏的技术成熟后，心衰患者不需要再等待某个善心的陌生人捐出他的肾脏，而是直接求助于技术，植入微型的人工肾脏，便能延长预期寿命，改善日常生活品质。

　　到那时，满大街“电子零件人”的时代，也就真的到来了。

　　撰文 | Greye

　　审校 | 韩晶晶

　　参考资料：

　　[1]斯蒂芬·韦斯塔比.《打开一颗心》,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Khan, Sanna, and Waqas Jehangir. 2014. "Evolution Of Artificial Hearts: An Overview And History".

　　[3]世界肾脏日 |“人工肾脏”可以令患者“起死回生”吗. 澎湃新闻

　　[4]"Longest-Living Recipient Of Artificial Heart Worldwide". 2007. Los Angeles Times.

　　[5]"Obituary: Peter Houghton". 2007. The Guardian.

　　[6]"Heartfelt: Man Says Metal Heart Left Him Cold". ABC News.

　　[7]Longest-Living Recipient Of an Artificial Heart Dies. The Washington P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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