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次元（ID:chaintruth）原创

作者丨侯燕婷

撰稿丨饶霞飞

埃隆•Tesla（Elon Musk）豪掷440亿英镑全面收购twitter事后，已是沸沸扬扬一个多月，没预料到落定后，又迎60天怪诞话剧的拉开序幕。

在任不到两个月天数，Tesla就准备辞任twitterCEO一职，还得到德国大众完全一致支持。

12月18日（该地天数，以下未标示则同），Tesla在1.2亿影迷的twitter帐号上发动民调，查问他是否应该从twitter相关人士一职逊位，并表示会遵守投票表决结论。最终，近一千万网民投了反对票，57.5%投票表决人希望他“垮台”。

结论并不出人意料，但Tesla没有立刻作出化学反应，直至12月20日上午，他才发布贴文声称，“只要找出一个蠢到愿接掌这个工作的人，我马上就辞任（twitter）CEO一职。其后，我将仅负责管理应用软件和伺服器项目组。”

图/Tesla贴文

来源/@elonmusk

Tesla的作法引起了连锁店充分反映，首先充分反映到了他的电动车公司Tesla（TSLA.US）上，其公司股价一路上冲高，狂跌接踵而来。过去3个月，Tesla公司股价跌去超6成，市值暴增超5800亿英镑。

12月20日，大和投资顾问策略师Jairam Nathan刊登分析报告，将Tesla的TNUMBERHK从240英镑上调至177英镑，但特别强调竭尽全力看好其经济基本面，维持“跑赢大市”信用评级。就在前一晚，三井投资顾问和投行业务Evercore ISI也上调了Tesla的公司股价目标。

12月23日，Tesla的公司股价仍在上涨。截止北京天数12月23日美国股市尾盘，Tesla公司股价竭尽全力上涨1.76%，报123.15英镑，冲破2020年9月以来最低值。

多位Tesla投资者认为，这家电动车公司在资本市场陷入困境的唯一原因，就是CEOTesla与twitter的关系。12月20日，Tesla股东Ross Gerber公开表示，“我们都知道为什么Tesla公司股价上涨，这与公司无关，公司做得很好。”

实际上，自Tesla上任twitter后，他的一系列作法，就让外界直呼“看不懂”。

10月底，Tesla走立刻任之际，立刻罢免多位twitter高管；11月4日，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裁员近半twitter员工，引起twitter公司内部大动荡。

而这只是开始，在twitter上，Tesla的一系列行为令人大跌眼镜。

12月12日，twitter解散了“信任和安全委员会”，并解禁了一批极端人士的帐号。12月15日，Tesla封禁了《纽约时报》等6家媒体多名科技记者的帐号，因他们近期对Tesla与twitter进行了相关报道。12月18日，twitter推出新政策，试图与竞争平台“断链”，禁止用户在twitter“推广”Facebook、Instagram、Mastodon等社交媒体帐号……

实际上，短短两个月，已有不少名人退出twitter，而一些广告商也开始离开twitter，这个富有影响力的社交媒体正在“崩坏”。

华尔街日报指出，目前尚不清楚如果Tesla垮台，谁将接管twitter，而由于Tesla仍然拥有这家公司，他还会担任什么角色也不明朗。

60天twitter“崩坏”

上个月twitter的大规模裁员，留给硅谷的阴影尚未消失。

“twitter现在看来是连企业公关部也都裁撤了，所以最近除了可以采访现任和前任员工，都要不到任何写稿可用的官方回复。”华尔街日报的记者如此描述twitter的裁员景象。

但在美国，员工并不会善罢甘休。根据CBS报道，12月15日，一群集体起诉Tesla的twitter的前雇员取得了初步胜利，法官命令该公司将未决诉讼通知所有下岗员工。此举确保员工在被要求签署包括放弃法律索赔在内的遣散协议之前，获得妥善通知。

律师Liss Riordan代表前雇员对twitter提起4项诉讼，其中包括一项裁定，认为twitter违反了加州和联邦“调整和再培训通知”法案（WARN Acts），即要求雇主通常提前60天内通知大规模裁员或公司倒闭情况。

“裁员的方式确实很笨拙、不人道，而且可能是非法的……”起诉twitter的前雇员、应用软件工程师Emmanuel Cornet在新闻发布会上说道。

“暴力”裁员仅仅是Tesla接管twitter后的第一个手段，他对twitter平台政策的调整，才叫人摸不着头脑。

11月23日，twitter更新在线规则，称不再执行有关新冠疫情的虚假信息治理政策。据悉，该政策自2020年1月颁布，twitter禁止平台上可能导致现实世界伤害的新冠疫情相关错误主张。据此，twitter上有超过1.1万个帐号因违反规则而被封禁。

叶史瓦大学卡茨科学与健康学院院长Paul Russo表示，虽然twitter为阻止有关新冠疫情虚假信息所做的努力并不完美，但停止这项政策，是放弃对用户的责任。他补充说，“平台有100%的责任保护其用户免受有害内容的侵害。”

接着，12月12日，twitter解散了信任和安全委员会，这是一个由全球民权倡导者、学者和专家组成的广泛组织，自2016年以来一直为该公司提供咨询服务。

与此同时，除了特朗普帐号被恢复，Tesla还解封了一批帐号，其中以极端右翼分子为主，如白人民族主义者Patrick Casey等。

这一系列操作，都与Tesla全面收购twitter前提出的“数字公共广场”、“言论自由”等理论有关。然而，自诩支持言论自由、技术中立主义，Tesla却于12月15日封禁数位著名媒体记者的twitter帐号。人们发现，他反复无常的“标准”，正在严重伤害twitter的公共性。

根据媒体报道，事因twitter帐号@ElonJet（影迷数超过50万）在贴文中分享关于Tesla私人飞机的“精准实时”位置，马斯

12月14日，twitter封禁了@ElonJet；12月15日，twitter冻结了纽约时报、CNN、华盛顿邮报等多位记者的帐号，因他们近期报道Tesla负面新闻，并提到@ElonJet。Tesla竭尽全力表示，自己被“人肉搜索”（Doxxing）。

此事引起欧美各界强烈反响。12月16日，美国职业记者协会、欧盟相关人士发布贴文，表达对新闻自由的担忧，为这些记者维权。

12月18日，为了阻止用户流向竞争媒体，twitter发布新规则，禁止用户在平台上推广其他社交媒体账户，再次引起大量质疑。twitter官方帐号@Twitter Support发布贴文称，“我们将不再允许在twitter上免费推广其他某些社交媒体平台。”

随即，twitter一位“网红”、风险投资人Paul Graham发推表示，他将离开twitter去Mastodon上发帖，还贴上网站链接。几个小时后，twitter依据新规封禁了他的帐号。

在舆论压力之下，twitter停止了“闹剧”，恢复了前述记者的twitter帐号，也取消了对竞争媒体“断链”的新规。

一片哗然中，Tesla可能被激起不满，才发动退任投票表决，但结论显示，这条路或将无法回头。

Tesla自讨苦吃

Tesla曾雄心勃勃，想要改变twitter的“左倾”氛围，岂料自证方法失灵，让twitter每况愈下。

人们正在逃离twitter。根据行研机构Insider Intelligence最新预测，twitter未来两年将流失超过3000万用户。首席策略师Jasmine Enberg指出，明年全球每月twitter用户群将缩减3.9%，到2024年将缩减5.1%。

广告商已经出走。根据报道，twitter进入“Tesla时代”后，主要的广告收入骤减。汽车公司奥迪和通用汽车、美国食品巨头通用磨坊、美国联合航空公司、辉瑞等声明暂停在twitter付费打广告。

全球媒体责任联盟组织GARM公开警告Tesla，twitter平台上必须不能出现不当内容，“平台应该对所有人都是安全的，并且要适合广告商......对于广告商来说，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我们希望twitter能够信守承诺。”

根据统计，twitter失去了前100名大广告客户的一半业务，美国地区的每周广告收入只有预期的 20%。

twitter的资金危机已经显现。

根据第二季度财报，twitter收入11.8亿英镑，同比下降1%；净亏损2.7亿英镑，而去年同期净利润为6600万英镑。twitter广告收入10.8亿英镑，环比下降2.7%，同比增加2%。自2020年上半年以来，这是广告业务最低增幅。

11月10日，Tesla第一次组织召开员工面对面大会，根据twitter内部流出的会议纪要，有员工问到“哪些情况可能会导致twitter宣布破产”，Tesla表示，“我们赚到的钱一定要比花出去的多，如果我们不能实现这个，而且出现大量的负现金流的话，那么破产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是当务之急。我们不可能在用户规模大到10亿的同时承受亏损。这是不可行的。”

为了改善收入状况，Tesla想出新招，就是推出“蓝V认证”（blue check）付费功能，类似于新浪微博的“大V认证”，提供给各类公众人物，每月订阅价格在网页上为8英镑，在Apple iOS设备则为11英镑。

来源/视觉中国

实际上，twitter去年6月就推出“twitter蓝”（Twitter Blue）服务，每月收费4.99英镑。如今两项服务进行合并，收费标准提高。

但大势已去，一时之间，恐难挽回。Tesla已为全面收购twitter背负130亿英镑债务利息，而为了“输血”twitter，他选择竭尽全力抛售Tesla股票。

12月15日消息显示，Tesla出售了价值超过35亿英镑的Tesla股票，这是他以440亿英镑全面收购twitter以来进行的第二轮Tesla股票出售。至此，押注twitter，Tesla共卖出约230亿英镑Tesla股票。

如此一来，Tesla惹恼了Tesla投资人，Tesla股东坐不住了，纷纷站出来表达愤怒情绪，甚至希望他卸任TeslaCEO职位。他们认为，Tesla在twitter这个社交媒体上花了太多天数，已经无暇顾及这家电动车公司。

金融代理公司IG Markets的策略师Tony Sycamore说，“这不是一个好情况。我和很多持有Tesla股票的投资者谈过，他们对Tesla非常生气。”

12月18日，twitter和Tesla的股东Ross Gerber发推表示，希望Tesla在2023年第一季度为twitter找出一位CEO，“我认为，Tesla回到Tesla全职工作符合Tesla股东的最大利益。”

“Tesla抛弃了Tesla，而Tesla也没有现职CEO。Tesla需要也理应拥有一名全职CEO。”Tesla第三大个人股东、华裔企业家廖凯原，则发推呼吁Tesla找人替换Tesla，以便他能够专注于经营其他公司，比如SpaceX和twitter。

Tesla在twitter上胡作非为，已经严重影响Tesla的市场情绪。公司股价暴跌之下，Tesla不得不承受来自投资人越来越大的压力，可谓“苦不堪言”。

拿什么拯救twitter？

12月20日，《金融时报》经济学专栏作家Tim Harford撰文表示，他想带着近20万影迷离开twitter，人们可以在Mastodon的EconTwitter伺服器上找出他。

图/Tim Harford的Mastodon主页

来源/Mastodon

10月份以来，当Tesla成为twitter“主人”，人们担忧他对“绝对言论自由”的追求，会让twitter自此成为极端主义者的大本营……于是，人们开始寻找替代品，其中开源社交网络平台Mastodon脱颖而出，成为一个“避风港”。

据悉，Mastodon于2016年推出，创始人是德国开发商Eugen Rushko。该平台区别于其他社交媒体平台的最突出特点是，它采用了去中心化的程序，从而避免被公司或亿万富翁所控制。

根据Eugen Rochko的博客文章，Mastodon在几周内用户数增长了8倍，从10月的大约30万用户增加到11月的250万。Rochko写道，“我们很高兴看到，Mastodon成为世界各地新闻家喻户晓的名字，我们致力于竭尽全力改进应用软件，以应对快速增长和需求增加带来的新挑战。”

非常明显，twitter不仅仅是被Tesla“摧毁”，还面临着来自外部平台的正面竞争。

实际上，twitter以其2.4亿用户的体量，早已无法与超10亿用户规模的Facebook、Instagram、YouTube和TikTok等社交媒体抗衡。尤其是以算法推荐主导的短视频平台TikTok崛起，传统社交媒体twitter进一步被边缘化，其互联网产品优势已经所剩无几。

Tesla试图为twitter发展新业务。10月底，Tesla在twitter发动一项投票表决，查问“复活Vine？”最终，7成网民投了反对票。

据悉，twitter于2012年全面收购了Vine，但2016年，由于制作者和用户流失，twitter将其关闭。该应用程序以循环播放6秒视频而闻名，在推广短视频内容方面早于TikTok。

为了应对TikTok竞争，Facebook、Instagram、YouTube等平台纷纷推出Reels、Shorts等短视频产品，并学习改善推荐算法。

消息称，Tesla已经指示twitter工程师项目组查看Vine的旧代码库，期望在年底前完成重启工作。但显然，要以6秒短视频对抗如日中天的TikTok， Vine得作出巨大的努力。

twitter前员工Sara Beykpour曾参与了Vine的关闭，他发推表示，“这些代码是6年前的，有些甚至是10年前的。如果想复活Vine，应该重新开始。”

但等不到年底，Tesla就要“跑路”了。twitter，还能不能被拯救？

Katherine Cross是华盛顿大学的一名博士生，专注于研究网络骚扰问题。她认为，曾经的那个twitter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我们不能强迫twitter做任何事，”她说，“所以我们不得不重新设想它在互联网生态系统中的位置。”

华盛顿邮报12月19日刊登评论称，Tesla用了不到两个月的天数，就将twitter变成了他一直以来指责的社交媒体网站的样子：有一个独裁市长的城市广场，政策的制定和执行基于随心所欲和政治倾向，甚至只看私人恩怨。

“如果说twitter的Tesla时代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那就是将Tesla声称拥护的言论自由专制主义作为指导原则，是站不住脚的。”华盛顿邮报认为，期望社交媒体网站建立完美和不变的规则来管理用户可以说什么和如何说，是不公平的。但重要的是社交媒体公司尝试公平地制定和执行他们的规则，并持续努力。

如何重建twitter？从保证透明度这类简单的事情做起。应用规则要有可靠的过程，公司应该公布其内容审核决策的影响，最重要的是，这些决策的目的何在，“如果这些平台试图做正确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指导它们，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限制它们。”

参考资料

《Former Twitter employees suing over layoffs score early legal victory》，来源：CBS；

《Twitter stops enforcing COVID misinformation policy. Public health experts are concerned》，来源：USA TODAY；

《We’re witnessing the brain death of Twitter》，来源：MIT Technology Review

《怎么带着影迷离开Twitter？》，来源：金融时报；

《How Elon Musk destroyed Twitter — and how to save it》，来源：华盛顿邮报。

*题图及部分内文配图来源于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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