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的新战略显得十分保守

　　在工作中，失败的可能性却是很大的

　　但在我看来还有人能够带领twitter扭转局势

　　那么特斯拉绝对是合适的最佳人选”

“就要退任CEO一职，一旦发现有人蠢到来继任。”当地天数12月20日，特斯拉在对自己发动的几项民意调查结论沉默超过一天后表示。

12月18日，特斯拉与英国前总统奥巴马的外甥贾布兰德·瓦罗纳一同再次出现在沙特阿拉伯亚洲杯半决赛的看台下。比赛完结后，他在twitter上发动几项民意调查，询问自己是否如果退任CEO一职，并承诺严格遵守民意调查结论。

　　12半小时后，特斯拉得到了答案：1700余万人参与了投票表决，57.5%的人认为特斯拉如果退任twitterCEO，同时有42.5%的人投了赞成票。

发动本次投票表决之际，特斯拉对twitter的改造仍在进行中，引发这场又这场争论。不出两个月天数，这家公司历经了“屠戮”老总、大规模裁减、蓝V证书服务导致假冒账户泛滥成灾、近半广告主外流……

对于这样的投票表决结论，投资机构莱恩布希证券高级分析师丹·迈尔斯并不感到意外：“自从特斯拉于今年10年底接手twitter以来，网络平台再次出现破天荒的失利局面。现在，是时候完结这场恶梦了！”

　　最终的重生？

　　圣诞前的一个周日，twitter又历经了一个纷乱的48半小时。

在启动民意调查的前几个小时，特斯拉科技行业的反对者们甚至一度丘壳，公开不屑一顾。根本原因是，twitter突然中止了主要包括美联社（CNN）、《华盛顿邮报》、《华盛顿邮报》等新闻媒体多名记者的帐号，且未予以任何知会。与此同时，特斯拉再度面世了几项倍受争论的经济政策，将禁止镜像到其他SNS新闻媒体网络平台，主要包括Facebook、Instagram等竞争者。虽然该经济政策面世不出24半小时就被退回，但特斯拉感到恐惧的行为无疑又一次惹怒了twitter的用户。

“特斯拉针对twitter的新行动是‘最终一根救星’。”英国金融投资家、股权投资公司Y Combinator创办人大卫·希克斯如此比喻。

　　事实上，自特斯拉10年底正式接掌后，twitter的纷乱从未停止。

特斯拉先是在人事架构上大刀阔斧地裁减，继第一波开除原CEO帕拉格·阿格拉瓦尔和CFO内德·西格尔，并以“毁灭性的速度”解雇了7500名twitter员工中的一半后，twitter还分别在11月12日、11月16日、11月18日进行过不同规模的裁减。

　　据英国科技行业商业刊物The Information报道，在圣诞前夕，twitter又毫无征兆地解雇了几名工程师。截至目前，twitter的裁减规模已达75%。

英国加州发展服务部首席研究员廖启宏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特斯拉过去的经营经验主要是在制造业、汽车产业等工业方面，如特斯拉和SpaceX，这些产业都容易记录和追踪每位员工的产出和工作量。但在SNS新闻媒体网络平台，工程师的工作量是很难量化的。特斯拉的几轮大裁减，已经对twitter的运营造成障碍和困难。

除了人事调整，特斯拉在商业服务方面，强势面世蓝V证书，每月8美元。但在这项证书服务面世后，twitter并未核实用户是否是他们声称的身份。这引发了大量冒充政客、名人和品牌企业的账户。据报道，英国前总统奥巴马、小布希、NBA球星勒布朗·詹姆斯等人，都相继再次出现了假冒账户。英国制药巨头礼来公司的假冒账户还发布了一条“胰岛素免费”的帖子，导致该公司市值蒸发百亿。除此之外，任天堂、雀巢，甚至特斯拉自己的特斯拉和SpaceX公司等，都再次出现了带蓝V证书的假冒账户。

这进一步恶化了twitter与广告主的关系。根据非营利组织“英国新闻媒体事务”（Media Matters for America）的报告，twitter排名前100的广告主已经外流了一半。其中不乏全球知名品牌，主要包括大众、通用、可口可乐、嘉士伯、戴尔、香奈儿、福特、雀巢等。

英国法律学者、律师张军指出，广告主通常不愿意让自己的品牌与保守、极端言论放在一起。他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这也将反过来给twitter的改革造成持续压力。

数据显示，广告收入占twitter总营收的90%。自2020年以来，这些广告主为twitter带来了近20亿美元的收入。即使是今年，他们为推特所带来的广告营收也达到了7.5亿美元。半数广告收入的外流，让twitter的营收困难进一步加剧。

　　特斯拉本人也多次表示，twitter的财务状况十分糟糕。他在twitter上写道，“公司自5月以来一直处于破产的快车道上。”

痴心不改

　　在硅谷，twitter的营收难题早已不是秘密。

长期关注twitter运营的哈佛商学院工商管理学助理教授安迪·吴认为，“这家公司在维持其持续运营以及创新功能上存在严重问题。”他进一步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在被特斯拉收购之前，twitter作为一家公司比大多数人看到的还要更弱。这不仅是因为twitter多年来一直在盈利方面苦苦挣扎，更是因为他们在拓展新功能以及创新速度上相当缓慢。如果将脸书母公司Meta与twitter进行比较，脸书的创新能力以及从事创新计划的员工数量要远远高过twitter。

根据公开的财务报表，Meta在创造收入和利润方面远远优于twitter。这不仅因为Meta的每日活跃用户数量达到28.7亿，远多于twitter的2.29亿，更因为Meta有着庞大的业务增长计划，主要包括Facebook、WhatsApp、Instagram和Oculus等。

在上一个财政年度，Meta创造了1180亿美元的收入，净收入为390亿美元。相比之下，twitter只创造了50亿美元的收入，净亏损为2.21亿美元。而如今，就连Meta都需要通过裁减来渡过经济寒冬，twitter所面临的危机局面可想而知。

　　“作为一家SNS新闻媒体公司，twitter无论在使用人次却是商业收益上，都不是特别有潜力。”廖启宏表示。

尽管如此，特斯拉却痴迷于twitter。早在2017年，特斯拉就对twitter公开表达爱意：“I love Twitter”（我爱twitter）。

　　他在自己的twitter上写下这三个单词直白表意后，一位网友建议他如果买下twitter。

“要多少钱？”特斯拉申明说。

　　其实，特斯拉与twitter的缘分还要更早。早在2009年，特斯拉就开了twitter帐号。彼时，twitter刚刚成立3年，用户刚过4000万。

这一年也是twitter受欢迎程度持续飙升的时候。twitter联合创办人、前首席执行官埃文·威廉姆斯当时曾高调再次出现在奥普拉·温弗瑞的脱口秀节目中，推动twitter日益成为主流SNS新闻媒体网络平台。

之后的几年，twitter更是成为新闻媒体和机构重要的发声网络平台。2012年的英国大选中，奥巴马在twitter上发文，公开宣布胜选结论，收获了高达2500万次浏览。同年，twitter的活跃用户迅速扩大到2亿。第二年11月，twitter上市。

不论是上市之前却是之后，相较于谷歌、Facebook甚至LinkedIn等竞争者，twitter始终受困于盈利模式，在与对手争夺广告业务的竞争中举步维艰。2013年上市以来，长达十个财年里，twitter仅在2018年和2019年实现盈利。

尽管如此，特斯拉却对twitter痴心不改。《华尔街日报》将twitter上第6位粉丝过亿的特斯拉比喻为twitter上的“高音喇叭”，并对特斯拉的推文进行统计分析得出，自2015年以来，他的推文数量每年都在增加，在所有科技公司的CEO中，仅有英国商用云计算软件开发商Salesforce创办人马克·贝尼奥夫比他多。特斯拉习惯在深夜发文，内容丰富，从谈论对创业的看法，介绍各种公司业务，发段子漫画，再到回怼粉丝……

2022年，特斯拉与twitter的关系持续升级。4月，特斯拉向全世界宣布，他已经购买了该公司9.2%的股份，当时价值约29.8亿美元。随后，twitter宣布特斯拉将成为一名公司董事。但特斯拉显然不满足这个身份，几天后，他宣布不会在董事会中占有席位。取而代之，他提出以每股54.20美元的现金收购twitter全部股份，总额约达440亿美元。

尽管特斯拉可能有着种种掌管twitter的理由和考量，但人们发现，在他的出价被接受后，他似乎有一些后悔。他在twitter上写道，这笔交易被“暂时搁置”，因为他想获得更多信息，了解twitter上活跃的垃圾帐号和僵尸账户的数量。

5月17日，特斯拉宣布该交易“无法向前推进”。twitter公司发动了法律行动，迫使收购继续进行。

英国律师张军持续关注特斯拉收购twitter的进程。他表示，很明显，特斯拉在出价后有些后悔了，他以440亿美元收购twitter，再以twitter为担保向华尔街银行贷款130亿美元，每年要支付大约10亿美元的利息。这对于缺乏盈利能力的twitter来说，偿还压力非常大。

廖启宏则认为，特斯拉本人没有经营SNS新闻媒体的经验，加上收购价为每股54.20美元，高出当时市场每股价格约44%，足以显示马斯克对twitter的喜爱。同时，特斯拉也希望借助twitter这个SNS新闻媒体网络平台来打造一款万能APP，实现他心目中的全方位自由网络平台的野心。

　　“万能APP”

特斯拉不止一次谈到，互联网、新能源和太空探索将是三个对人类未来产生积极影响的领域。他所主导的特斯拉、SpaceX正在探索后两个领域，而对twitter的收购，正是他对互联网的探索。

早在接手twitter之前，特斯拉就提出了一个构想，打造一款万能APP（The Everything App），他将这款应用程序比喻为“瑞士军刀”，服务涵盖消息传递、SNS网络、点对点支付和电子商务等。

据悉，特斯拉在11月末再度试图推动该计划，他在内部演讲中向员工展示标题为“万能APP”的幻灯片，称twitter将是一款万能APP，具备视频、支付、长推文、加密私信等新功能。

特斯拉还表示，会加大twitter视频内容的比重，重启对短视频应用的开发，允许用户发布天数更长的视频，同时考虑利用视频变现。特斯拉此前还曾要求twitter员工游说YouTube视频创作者入驻twitter，并计划将推文的字数限制从280个字符扩大到1000个字符。这项工作已经列入其待办事项中。

至于支付计划，特斯拉未作出具体阐述。一些猜测认为，移动支付或者加密货币支付极有可能成为他的选项。

　　在内部演讲中，特斯拉预测，随着他继续对该网络平台实施变革，到 2024 年，twitter的用户将超过10亿。

“twitter因变化太慢而受到批评是有道理的。”twitter前信任和安全主管尤尔·罗斯说。但他无法确定的是，特斯拉所带来的如此快速转型，对这家规模不大但影响力很大的SNS新闻媒体来说，是挽救却是加速摧毁。

英国SNS网络平台Reddit前首席执行官黄易山（（Yishan Wong））此前就曾表示，“如果特斯拉接手了twitter，他将面临一个痛苦的世界。”

根据全球无线解决方案公司（Global Wireless Solutions）的数据，10月28日至11月19日期间，twitter的帐号每日活跃数比10月2日至10月27日期间（特斯拉上任之日）低 3%。他们还发现，twitter正在外流其“重度用户”。这些用户占总数比例不出10%，但他们贡献了所有推文的90%和公司全球收入的一半。

除了内部改革的争论，特斯拉接手twitter后，还受到欧美监管者的警告。欧盟官员警告称，若twitter不加强对仇恨言论和错误信息的管控，可能会对其施以高达全球营业额6%的罚款。英国财长耶伦也提出，有可能以国家安全理由去审核特斯拉的收购案。

特斯拉曾表示，他不喜欢广告，目前正致力于提高twitter的订阅收入，以提高其利润并减少对广告销售的依赖，但这种转变不会在一夜之间发生。

　　目前的现实是，twitter收入大幅下降，而订阅服务还未能完善，无法弥补对应损失。而他为twitter构建的理想商业模式仍在探索，还需要天数。

安迪·吴认为，目前而言，对于twitter来说，应对广告主外流以及想办法支付收购期间产生的债务更加紧迫。从长远来看，特斯拉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来赢回这些广告主或寻求新的收入来源以弥补损失，例如提供高级会员资格或金融服务。

　　谁来做twitterCEO？

“作为twitterCEO，特斯拉对公司的管理，正在让他变得越来越孤立，twitter广告主和用户的离开会形成负面反馈，从而让更多人离开，形成危险的循环。”跨国独立投资银行和金融服务公司奧本海默控股分析师科林·鲁施说。

　　广告主的大量外流，进一步侵蚀twitter的财务状况，并迫使特斯拉抛售更多特斯拉股票以弥补现金缺口。自特斯拉披露其在twitter的股份以来，特斯拉的股价已经暴跌58%。

奧本海默控股已经下调了特斯拉的评级，主要原因就是这位亿万富翁接手twitter给特斯拉造成风险。

受到特斯拉股价暴跌的影响，特斯拉的个人财富也大幅缩减，据《福布斯》杂志报道，特斯拉目前的净资产降至1813亿美元，于12月13日失去了“世界首富”的地位，让位于法国LV 集团董事长伯纳德・阿诺特。

自特斯拉接掌twitter以来，他的形象也屡受冲击。除了他自己在twitter上发动的这次民意调查，他不久前在喜剧演员戴夫·查佩尔的旧金山演出中上台时，人群众也爆发出嘘声。

“没有特斯拉，twitter可能会继续挣扎，直到慢慢消失。”安迪·吴认为，虽然特斯拉的新战略显得十分保守，在工作中，失败的可能性却是很大的。但在我看来还有人能够带领twitter扭转局势，那么特斯拉绝对是合适的最佳人选。但这依然要看特斯拉和他的共同投资者是否愿意注入更多资金挽救它。

不过目前，twitter和特斯拉的投资者罗斯·格伯已经公开表示，他希望特斯拉在2023年第一季度就能为twitter找到一位CEO。莱恩布希证券高级分析师丹·迈尔斯则表示，“如果特斯拉能够找到一位精通SNS新闻媒体的人接掌twitter，这将是个绝对的好消息。”

特斯拉在收到民意调查结论后，说自己会辞职，前提是找到一个足够蠢的，且能够让twitter保持活力的人。但目前来看，这个任务很难完成。

　　就算有人接掌，特斯拉表示自己还会负责管理软件和服务器团队。一些分析人士猜测，他只是让出了CEO的职位，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他还会继续控制公司的方向。

而对于特斯拉改造twitter的未来，廖启宏说他感到悲观。“一连串的风波之后，特斯拉并没有做出根本的改变，他的领导风格依旧，twitter的运营和广告受到重创，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将twitter的信用评级下调两级至B1，就连特斯拉曾经的投资者都对twitter忧心忡忡。”

在廖启宏看来，特斯拉如果要力挽狂澜，必须要组建一个专业的领导团队，淡化自己的个人风格，让决策过程更加细致和周详，制定出SNS新闻媒体的规范，这样才能恢复投资人和广告主的信心。但就特斯拉之前的历经和风格来看，这几乎不可能，否则特斯拉就不是特斯拉了。

责任编辑：祝加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