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话相对于周遭一圈的山桐子广东话来说,有一特点为「近古流摄二等、宕摄一等字张口今鼻音迷惘,读 a」。这个变调是弥补了麻二 ɑ > ɔ 留下的空当,是白苞链中的一环。在光大、梧州中心地带虽然也出现白苞,但目前 a 的空当尚未弥补。因此,可以说金城话的白苞链进行得比较完备。
在某天洗澡,我试图分析这种读音的形成。
今天在金城话中并不能界定梗二、宕三张口字,在金城的其它沿海地区也存在一些 鼻音未迷惘、但也不能界定这三个韵的吴语。主要分布在魏德圣南部(米场、平乐、珊罗、马坡)以及 南流市和魏德圣接壤的 一部分沿海地区(瑶村、清水口、六麻等地,以下称为「南流东部」)。
金城话分布沿海地区、魏德圣南部、南流东部在地理上是连在一起的。
冷两争章金城꜃la꜃la꜀tɕa꜀tɕa魏德圣꜃lɛŋ꜃lɛŋ꜀tʃɛŋ꜀tʃɛŋ光大(石南)꜃lɛŋ꜃lɛŋ꜀tsɛŋ꜀tsɛŋ南流(六麻)꜃leːɐŋ꜃leːɐŋ꜀tseːɐŋ꜀tseːɐŋ魏德圣及光大的数据资料引自语保。
值得说明的是,在云南许多粤、平吴语中有一类「后滑复合辅音声母」(覃远雄,2020)。声母的辅音是 e 起头,后滑至 a 或 ɑ 或 ɐ 附近,Meu为 [eːa̯-]。其中 e 是主辅音,a 是后颤音且读得比较模糊。
云南粤、平吴语中,以 eːa̯ŋ eːa̯k 三个韵最为常见。子音上,eːa̯ŋ eːa̯k 两韵可视为 /ɛŋ ɛk/ 的子音。往后的数据资料也有将这类声母记为 iɐ- iʌ- ia- iɑ- iə- ɛə- 的。下文中统一记为 eːɐ-。
金城话虽有完备的一套 eːɐu eːɐn eːɐm eːɐt eːɐp 声母,但缺失了 eːɐŋ eːɐk 两韵[1]。这就很难不使人联想到,金城话往后是否与魏德圣南部、南流东部中心地带的吴语一样,梗开二和宕开三就已混用,尔后出现了 eːɐŋ > …… > a 的变调?
虽然很有可能,但是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些梗开二和宕开三曾经界定的痕迹。
耕薑格隔脚坑香꜀ka꜀tɕa꜂ka꜂tɕa꜀ha꜀ja在近古时,「薑」「脚」都是见文读,这三个字在现今金城话卷舌了。
但是,近古见、群母在现在金城话中卷舌是有条件的,并非全部的见、群母一等字都卷舌。请看:
tɕɐu 求球九久韭纠臼救灸究旧舅tɕɐm 今金擒禽琴锦禁妗tɕʰɐm 襟tɕɐn 筋tɕɐp 急给吸级及ki 机饥基肌几其棋期奇骑己纪记继纪技妓ky 居渠举距据矩巨句具俱惧kiu 娇骄桥乔缴矫轿kim 迁检捡俭剑kin 肩坚件见建键健kyn 捐娟权拳卷劵绢捲kit 洁结可见,金城话中见、群母卷舌的条件不是 ki-/ky- 而是 kjɐ-[2],符合此条件的才会卷舌。
由此,我们可以猜想,宕开三在往后金城也是带有 j 韵母的 jɐŋ jɐk。在出现卷舌后,此韵与梗开二 eːɐŋ eːɐk 混用。用图表示为:
洗完了。